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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自救攻略·清影若霜】《后路是你》壹

闪艺游戏《反派自救攻略》(清影若霜原著)同人文

清水向/

澄珏澄/珏澄珏/

由于此文开坑时间较早,《反攻》中许多未来的剧情笔者没有办法预测,文中某些设定与现在的官方的剧情冲突。希望能够见谅。

 

自窗棂投下的斑驳被摇曳的烛花扰乱了心神,两团橙黄的光纠缠又分开,纠错分扰扑朔迷离。

阳春开的太阳还是柔柔的,风也逐渐暖了起来,却也不足以如暮春一般瞌睡缠身。但宋珏已经心识飘忽,面对已经习惯应付的奏折他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奏折里各臣子誊得整整齐齐的墨字在他眼里倒是像群魔乱舞。

到底为什么要留下来,宋珏心理其实清楚得很——

是贪恋水光潋滟下将自己藏在面具后边的人。

即便那时他唇眸紧闭面色惨白,在宋珏眼里也是落入凡世的温润星辰。

宋珏自诩直男二十几年,终于有一天看清内心,突然发现自己真的喜欢上一个男人时,把他自己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不过待他冷静以后,他想了许多,这件事情乍看惊悚,其实水到渠成。

江芜澄这个人怎样都是好的。

宋珏会喜欢上江芜澄也是极好的。

麻烦的事情也是这个。

现在游子将行,他念家了。

宋珏的本事也就那么一点:他对国师大人的温柔毫无抵抗之力。

江芜澄,江芜澄……

想到从今往后再也没有可能抱住那个看似纤弱实则要强的人,宋珏心烦得很。他恨不得立刻从御书房飞去国师府死死抓住那片白衣,把他的声音把他的清香都揉进骨血当中去。就好像这样他们便同生共死,真正在一起了。

手里一本奏折被他反反复复看过许多次,竟识不出一个字。最后他将折子掷于案上,半张脸笼在阴影当中。内侍们瞥见案前的九五至尊眉心纠结凝聚起一片沟壑,纷纷缩着脖子夹着尾巴做人。拂柳走近,快要说出的话被宋珏摆了摆手压回了喉咙。

宋珏捏了捏鼻梁骨,放下手中沾了朱砂的狼毫。他三思三思,还是败给了那一抹眷恋。他渴江芜澄,就像一个快渴死的人要水喝。从前江芜澄蛊毒缠身,时不时便会发病——四肢百骸犹如万蚁啃食,痛得盗汗雨下痛得指尖发软。现在宋珏算是尝到这要人命的威力了,这不过是痛得方位不一样罢了。

此时在一众臣子眼中已是励精图治的明君陛下竟撂下一堆繁杂的事务,走出了御书房。之前那个叫“宋珏”的可怖如斯,荒诞昏庸这个印象给宫里的人从魂灵上打了印记,现下陛下又开始任性妄为,有了从前的影子,他们哆嗦一下,眼观鼻鼻观心,脖子压得都快折了。

“摆驾国师府。”宋珏朝拂柳吩咐道,“叫个人把奏折也一块搬过去。”

这个时候,宋珏心里其实清楚得很,他不该再去找国师。他一个“快死”的人就应该把所有和尘世有关的缘线像快刀斩乱麻一样砍得干干净净。再去找江芜澄,是想弄得更复杂一些吗?

他渴江芜澄,哪怕这是饮鸩止渴。

毒死,他也认了。

御花园的景致一年四季都是明媚盎然的,春天的样子最是晃眼。这些花媚而不俗,很有一番韵味。国师大人审美独到,也难怪喜欢住在御花园边。

不厚道的是,宋珏曾拿国师府的位置开过玩笑。他笑话江芜澄是花仙子。事实上,他并非不知道江芜澄喜清净,他只是想看江芜澄露出无奈又温柔的微笑,然后轻轻地说:“陛下莫再取笑臣了。”

人都已走到府门前,去叩门的手抬起又放下。被他勒令在原地的等候的内侍宫女没有一个敢动。这时候宋珏倒觉得“近乡情怯”。

算了吧,也没什么好看的。只怕见到人之后他会冲动用事,难道他还能告诉江芜澄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宋珏抬头望了一眼“国师府”的牌匾,还是转过身去:“回去吧。”

一个快走的人了,还要去扰人清静。宋珏,你可真是不要脸。

丝履踏在干净的石阶上没有一丝声息。来时没有一点响动,离去也不会扬起一点尘泥。

这时候,门却开了。

国师脸上是现在这个时令的春风一样和煦的笑容:“陛下不进来坐坐就要走了?我这国师府莫非是中了什么邪叫陛下避之不及?”

现在好了,走也走不成了。

宋珏从内侍手里抽出一本奏折,回身递给江芜澄,假装没有被拆穿的样子:“你来得正好,军部一些事情牵扯甚多。朕恐思虑不周,你代我瞧瞧。”

江芜澄并不去接,向后让了让:“外头尚风凉,陛下往里屋避避。”

于是宋珏从善如流:“也好。朕还有些奏折,一同在你府里批完再走。”

自从宋珏转性以后,拂柳胆大了许多,直谏这种事偶尔也会做做。譬如这时,她觉得奏折这东西实在是不应该随便给臣子看,就想拦住宋珏:“陛下,这恐怕不妥……”

宋珏抬手示意拂柳稍安勿躁,一点也没停顿地迈过国师府的门槛。

江芜澄懂得瓜田李下。宋珏来他这儿是嫌御书房憋闷无趣,烦了思绪。这和宋珏搬去御花园里哪一方角亭批奏折其实毫无差别。他一个做臣子的,再是深得信任也不能僭越。即便宋珏对他包容得离谱,或是这国师府其实真的有什么独一无二的地方,他也不能无法无天叫人落到任何闲言碎语的机会。

他命人收拾出自己的书房后,就退得远远的。

宋珏也松了一口气。看来以后还是少往国师府走动为好。

天知道他要多努力才能在国师府大门敞开的那一刻克制住回头的冲动。现在人也见到了,按理说一时汹涌的瘾头也该被江芜澄身上的清香压下,不过事实上宋珏心里更乱了。

剪不断理还乱。

真是应了这名句。他就不该抓着这一点无措的慌乱不放,使事情变得愈发糟糕了起来。这下他真是一点都看不懂奏折了。

宋珏忍了一番,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传国师……”

江芜澄甫一入室就对上了宋珏那双盛满希冀的眼睛,他听见宋珏充满希冀地对他说:“芜澄救朕!”

懒散的毛病是不能惯的,江芜澄无奈极了:“臣不愿意。”

“这几年朕鞠躬尽瘁。今日朕想给自己放个假。你便以为是当了半日的监国好了。”

话都这样讲了,江芜澄还能说什么呢。

不过,批阅奏折这种事情,江芜澄先前没有做过。精明的国师大人提着沾过朱砂的笔凝眉沉思,晌久,还是提着笔。宋珏觉得好笑:

“哪里觉得不妥,哪里觉得是良策;不妥的不好在哪,你觉得该怎么办。写上就行了。”

谨慎如江芜澄,他还是不愿随意落笔:“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陛下是坐镇朝堂之上的人,对利害纠纷自然看得清清楚楚。臣无能。”

宋珏才不会信。若是有一天他真的需要挑一个人来监国,非属意江芜澄不可。但宋珏心情差是忧心自己走后应该如何安顿江芜澄,对着江芜澄他真是一点也没脾气了。

于是宋珏第一次给江芜澄讲朝中形势,不过宋珏觉着国师是在骗他。毕竟从前局势一有变动国师必定能敏锐察觉,仿佛朝堂是一张网,他是盘踞其中的蛛王,耳听六路眼观八方,整盘蛛王有任何一丝颤动他都了于指掌。这一次宋珏讲得很忘我,他将知道的撒豆子似的从口中倾泻而出,好像这一次不多讲一些,下次他就再也没机会了。

宋珏愿意讲,江芜澄也愿意听。一开始江芜澄的嘴角还掖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但宋珏说得越多,江芜澄的眉头皱得越紧。见宋珏还是完全没有收势的样子,他俯身掩住了宋珏的唇:“陛下讲得太多,臣记不住。”

宋珏眨了眨眼,勉强一笑:“也好。”

他站起来,从书架上抽走一本游志,把书房还给江芜澄:“唔。朕借你厢房一用。”

江芜澄现在不仅是朝野重臣,亦是宠臣。宋珏肯信他,这曾他是想都不敢想的。如今这般田地,只差江芜澄再走一步,他是奸佞,宋珏便是昏君。

宋珏从不会偷懒。今日事今日毕。前朝每日上奏的折子并不多。这个国家在他手里越来越好。宋珏的努力江芜澄都看在眼里,遂江芜澄放弃了复辟。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宋珏不是昏君。

江芜澄以为宋珏只是去厢房坐坐,没想到宋珏已经如此疲累。卧榻上黑衣微微散乱,那本游志被他盖在脸上。呼吸平稳悠长,胸膛微微起伏,宋珏就着一个不甚舒服的姿势已经入睡。

江芜澄坐在边沿,拿走了那本挡脸的书。他看着宋珏紧闭的双眼,像是要透过这一双眼皮看清这人的灵魂似的:“阿珏,你有事瞒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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